布雷默与女性解放的呐喊
在19世纪,布雷默这位瑞典作家用她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充满压迫与抗争的世界。她的小说《赫塔》中描述的赫塔父亲的形象令人印象深刻:一个脾气暴躁、专横霸道的男人,他告诉女儿:“你没有一丝一毫支配自己财产、自己人身自由和未来生活的权利。一切都由父亲决定。”这种家庭中的父权制是当时社会的一个缩影。在这个时代,妇女被法律和社会所奴役,她们的声音微弱而无力。然而,赫塔不顾父亲的反对,与奄奄一息的心上人英韦结婚的行为,象征着一种对传统束缚的反抗。这不仅仅是个人的爱情故事,更是一种对整个社会性别不平等现象的挑战 😡。
布雷默的作品融合了情感主义、热爱大自然和哥特式意象等多种元素。这一时期被称为“比德迈艺术时期”,在梅特涅压制政治讨论的大环境下,作家们转向描写家庭生活或不含政治色彩的乡村生活。贵族诗人安妮特·冯·德罗斯特—许尔斯霍夫创作的诗歌以歌咏宗教和大自然为主,阿达尔贝特·施蒂弗特则因他对大自然的描写而闻名。这些作品反映了人们对自然的向往和对简单生活的追求 🌳。
比德迈风格的艺术与家具
比德迈艺术时期的艺术家们用细致入微的笔法描绘了一幕幕家庭和乡村生活情景,他们常常以虔诚和多愁善感的方式讲述情节简单的故事。这种风格不仅体现在绘画和文学作品中,还影响到了家具设计。比德迈风格家具线条简练,突出实用性,深受新兴中产阶级喜爱。由于这类家具使用的是欧洲本地产的木材,如樱桃木或橡木,而不是昂贵的进口硬木,因此价格相对亲民。在瑞典,这类家具被称为“卡尔·约翰家具”,得名于当时的瑞典国王卡尔十四世·约翰。卡尔十四世·约翰是拿破仑战争中的一位显赫人物,他的统治时期见证了瑞典社会的诸多变化 👑。
音乐走进家庭
18世纪贵族和宗教人士赞助作曲家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音乐逐渐走向家庭和个人领域。舒伯特的作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的很多曲子都是为家人或友人晚上或周末欣赏音乐谱写的。尽管如此,当时的政府依然对私人聚会持怀疑态度,尤其是青年人的聚会。舒伯特的喜歌剧《密谋者》因作品名字而被官方封杀,他在公开演出方面也遭遇了不少挫折。然而,舒伯特的作品却在小范围内演奏时令人浮想联翩,他的声乐套曲《美丽的磨坊女》、《冬之旅》和《天鹅之歌》把人们带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个人天地 🎶。
罗伯特·舒曼早期的作品也主要集中在钢琴作品上,他一边谱曲,一边兼写音乐文章来谋生。舒曼创作的钢琴套曲咏颂艺术爱好者之间的友情,如《狂欢节》和《大卫同盟之舞》,每首短曲里都有音乐密码,代表舒曼朋友圈内的人。他的《童年情景》也许是描写儿童生活的所有音乐作品中最著名的一部,里面有玩具、游戏和幻想等元素。舒曼后来才开始写艺术歌曲,并借鉴了舒伯特首创的声乐套曲形式,写下了一些叙事的声乐作品,通常描绘单恋。舒曼晚年的室内乐和交响乐作品气势磅礴,为他带来了稳定的收入 💰。
李斯特与浪漫主义的表演风格
李斯特在19世纪40年代的公开演出令观众如痴如醉,海因里希·海涅称之为“李斯特狂热症”。这是“不折不扣的疯狂”,每次演出结束,都会有妇女争抢他的手帕和手套,有人还试图剪掉他的一绺头发。李斯特一生追求天才崇拜,站在强调家庭氛围的比德迈艺术风格的对立面。他的演奏风格炫耀个人艺术才华,与当时一些作曲家(比如舒曼)热衷于内敛和节奏飘忽不定的风格大相径庭。开此先河的其实是小提琴家尼科洛·帕格尼尼,他手指修长,可以同时在4根弦上拉出3个八度。帕格尼尼才华横溢,风传他为了获取艺术才华而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但他任谣言流传,不予反驳。像李斯特一样,为了炫耀自己的才华,帕格尼尼亲自作曲,以《二十四首随想曲》最著名,他也出钱请像柏辽兹这样的专业作曲家为他谱写音乐 🎷。
浪漫主义的精神与艺术表现
浪漫主义是针对18世纪唯理主义的一场新艺术运动,强调人的情感、异域风情和大自然风光。柏辽兹的作品充满了浪漫主义精神,他的《哈罗尔德在意大利》中有与强盗邂逅、独自在山中游荡的拜伦式英雄,《海盗》取自拜伦作品,《幻想交响曲》描绘了艺术家用药后出现的幻觉,包括“走向断头台”和“女巫安息日夜会之梦”。浪漫主义时期早期的一些作品是作家吸食鸦片后写出的,包括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的著名诗歌《忽必烈汗》。启蒙运动强调情感从属于理性思考,浪漫主义反其道而行之,强调个人感受是真理和真实世界及其艺术表现形式的本源 🌟。
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里的主人公希斯克利夫也许最形象地体现了情感丰富的浪漫主义英雄特征。他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吉卜赛人,被约克郡的一个乡绅收养。希斯克利夫追求乡绅的女儿,被对方轻蔑拒绝后陷入绝望和愤怒之中,毕生处心积虑报复收养他的这一家人。夏洛蒂·勃朗特的小说《简·爱》则讲述了身为家庭女教师的同名女主角挣脱种种束缚、逐渐走向独立的过程。小说中反复出现浪漫主义的主题,尤其是鬼魅般的神秘喊叫声,最终发现声音来自一个疯女人,罗切斯特先生把她藏在约克郡偏僻地方的住宅阁楼里。小说结尾时,疯女人把房子付之一炬,罗切斯特因房屋坍塌受伤,双目失明,简·爱返回庄园解救了他。最后一章开头那句话广为人知:“读者,我嫁给了他。” ❤️
浪漫主义的政治色彩
画作《贩奴船》描绘的是台风来临前,奴隶把已死或奄奄一息的奴隶从船上扔到海里的情景,作品所含的政治色彩在很多浪漫主义作品中也可以看到。拜伦产生的影响既有美学意义,也有政治意义。德拉克洛瓦画的《萨达纳帕勒斯之死》取材于拜伦戏剧《萨达纳帕勒斯》,他的另外两幅作品《希俄斯岛的大屠杀》和《自由引导人民》创作于推翻查理十世后。俄国诗人和剧作家普希金积极关注希腊的独立战争,他发表的诗歌激励了十二月党人。诗人兼剧作家亚当·密茨凯维奇的史诗《塔杜施先生》讴歌了波兰人的民族主义,肖邦创作的勇武的《波兰舞曲》和轻柔的《马祖卡舞曲》以音乐形式表达了波兰人民的民族特征。早期浪漫主义作品表达的情感基本上属于内向型,局限于个人感受,而不是面向大众。诗人、小说家、艺术歌曲作曲家和画家都描写了爱情和绝望、希望和信仰、荒凉和绚丽,但完全基于个人的生活感受和体验 📜。
艺术家对历史的回望
艺术家和作家追求表达真实情感时,回到了启蒙时代之前的遥远年代汲取灵感。柏辽兹的《威弗利》和《罗伯·罗伊》序曲受沃尔特·司各特爵士历史小说的启发,门德尔松—巴托尔迪的《苏格兰交响曲》以浪漫主义手法描绘了苏格兰,作品模仿了风笛和苏格兰舞蹈韵律。加埃塔诺·多尼采蒂创作的歌剧《拉美莫尔的露琪亚》取材于司各特写的一部小说。法国作家大仲马称,他阅读《艾凡赫》时,“有一种被电击的感觉”。此后大仲马埋头写了好几部历史小说,包括《三个火枪手》、《基度山伯爵》和《罗宾汉》。匈牙利作家米克洛什·约锡卡在小说《阿巴菲》中甚至原封不动引用了司各特的原话。普希金称司各特是“苏格兰魔法师”。维克多·雨果从司各特对自然风光和波澜壮阔的历史场景的细腻描写中受到启发,创作了长篇小说《巴黎圣母院》。德国史学家利奥波德·冯·兰克阅读司各特的作品后说了一句名言:在上帝眼里,所有时代都是平等的。他认为,历史学家的使命是使用移情手法深入探究时代的内在实质,搞清楚“时代的本来面目”,而不是像18世纪的史学家那样,简单地把一个时代贬为落后野蛮 ⏳。
浪漫主义时期的建筑与保护运动
19世纪20年代,建筑领域依然被新古典主义风格主宰。欧洲众多首都的政府建筑体现了这一建筑风格,从柏林王家博物馆到奥斯陆王宫,都是如此。浪漫主义时期,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受到了奥古斯塔斯·皮金在英国开创的新哥特风格的挑战,最终被后者压倒。皮金坚持在他复原的众多教堂内安装圣坛屏,虽然当时这么做已没有必要了。欧仁·维奥莱—勒—杜克“改进了”辉煌的巴黎圣母院天主教堂,添加了原来没有的滴水嘴兽,用他认为更逼真的现代雕像替换了部分中世纪雕像。19世纪后期,皮金和维奥莱—勒—杜克翻修古建筑的做法引发了一场保护国家遗产的运动。这场运动不仅得到了各国国内游说团体的支持,还得到了国际刊物和国际会议及国际组织的支持。各国政府逐渐认识到,保留古建筑原貌,而不是添枝加叶,可以更好地把古今结合在一起。日益增长的民族自豪感也为保护主义者开展的运动提供了助力 🏰。
浪漫主义与宗教的回归
浪漫主义强调情感在人类精神中的主导地位,从而为宗教挣脱启蒙运动理性主义者对它的蔑视铺平了道路,使宗教回归文化主流。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战争期间,教会的世俗权力被大大削弱,进一步推动了这一进程。天主教教区的普通教士如今不再仰赖贵族的恩惠,而是期望罗马教皇的领导。在北欧和中欧地区,这意味着他们的目光越过阿尔卑斯山,紧紧盯住山南边,因此,他们被人称为“越山主义者”。在梵蒂冈的极力怂恿下,教皇至上的越山主义者信奉好战色彩浓厚的天主教,对法国大革命及其后果的恐惧和仇视更加深了他们的信仰。他们转向新的宗教信仰形式,包括尊奉无沾成胎说,进行纪念基督道成肉身的圣心崇拜,他们把这些作为激发情感的源泉。大规模的朝圣活动再次复活。德国西部城市特里尔的朝圣活动也许尤其不寻常。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取消了对天主教徒集会的限制后,大主教威廉·阿诺尔迪邀请虔诚的教徒前来当地朝圣。这种宗教复兴运动反映了人们对精神世界的重新关注和对传统的回归 🙏。
浪漫主义时期是一个充满变革与创新的时代,文学、艺术、音乐、建筑等多个领域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这些变化不仅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多元化和复杂性,也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通过回顾这段历史,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人类文明的发展轨迹,以及不同文化之间的相互影响和交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