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古代历史与考古学探秘:从旧石器时代到“日本”国号的形成 📜

一、引言:揭开日本历史神秘面纱的序章 ✨

在探索一个国家的历史时,我们常常会追溯到其源头。对于日本而言,“日本国”的概念究竟何时形成?这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根据一些学者的研究,虽然大家普遍认为可能是七世纪后叶至八世纪初这个时间段,但具体的时间点存在不同的观点。例如,有人认为是从七〇一年(大宝元年)制定的大宝令开始,而且七〇二年派出的遣唐使第一次使用了“日本国使”的称呼,对新罗也用了“日本”的名称(参见东野治之《遣唐使与正仓院》等)。这样,八世纪初便产生了国号“日本”

然而,在严格意义上讲,日本国建立之前既没有“日本”也没有“日本人”。不过,在《隋书·倭国传》中已经出现了称呼“日本”的意识或想法,在遣隋使携带的国书中倭国王使用了“日出处天子”的称呼。这一“日出处”的说法产生了“日本”的国号。因此,七世纪,“日本”的内涵逐渐形成,但是该“日本”与现在的日本是不同的。这就如同我们在探索一个宝藏,一步步接近真相,却又发现新的谜题等待解开。

(一)研究方法的独特性 🧑‍🔬

本书将讨论旧石器时代到六世纪的日本列岛社会的历史。由于这个时期的文字史料非常有限,仅仅依靠以文字史料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文献史学无法对该时期进行深入研究。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借助考古学资料。日本的考古学属于广义的历史学研究领域,曾经被错误地认为是历史学的“辅助学问”。其实,要研究古代社会,仅靠文献史学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综合运用考古学、历史地理学甚至日本文学等学科的方法。

文献史学和考古学在研究对象和方法论上存在着显著差异。考古学以发掘出来的遗物和遗址为研究对象。发掘调查并不是要把当时的建筑物、生产地、生活用具等全部发掘出来;而且尽管学术性的发掘逐渐增多,但随着开发而进行的大多数紧急发掘,即使在被认定为历史遗迹的地区,遗址和遗物也都是偶然发现的。这些研究成果汇聚在一起才形成了考古学。有时候,一件遗物的最新出土就可能完全改变之前的学说,这就像在拼图游戏中突然找到了一块关键的碎片,使得整个画面变得清晰起来。本书努力吸收了现代最前沿的考古学成果,但也要考虑到今后因考古发掘而对出土文物的历史性评价发生改变的可能性。

(二)本书的结构与目的 🏗️

本书的目的在于探明日本社会的基层。所谓“基层”,具体来说就是以水稻农耕为生产基础的农耕社会的形成。为了正确把握农耕社会的意义,首先需要厘清此前列岛的社会状态。第一章从“列岛最初的居民”开始讲述,第二章阐述水稻农耕社会的形成,在这一章的叙述中除了邪马台国部分以外,很大程度上吸收了地质学和考古学的研究成果。第三章讲述大和王权的历史,不是像考古学那样从前方后圆坟的形成来考察,而是从被称为“始驭天下之天皇”的崇神天皇来论述。第四章主要依据《日本书纪》和《古事记》讲述六世纪的历史,但由于这两本书并非完全是论述史实的,所以文章可能会略显烦琐,但这都属于文献史学的方法。

现在,让我们打开历史的大门,踏上探索日本古代历史的旅程吧!

二、列岛最初的居民:旧石器时代的曙光 💡

(一)日本列岛的形状演变 🌍

  1. 日本列岛和“日本半岛”

我们现在所居住的日本列岛是一个北起北海道、南至八重山诸岛的岛弧链。日本列岛和西南诸岛构成了其主体部分。日本列岛成为如今这样的岛屿形状是在距今约一万年前气候变暖之后形成的。而在一千多万年前,它还是中国大陆的一部分(平朝彦《日本列岛的诞生》),数万年前则是大陆北方延伸出来的半岛,即“日本半岛”。

从地球诞生到日本列岛的形成过程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历程。以四十六亿年前诞生的地球的地壳、地层、岩石等为研究对象的地质学,将我们现在生活的时代命名为第四纪。大约一百八十万年前开始的第四纪分为冰川期的更新世(旧称洪积世)和后冰川期的完新世(旧称冲积世)。第四纪也是人类从猿人向古人、新人进化发展的年代,因此也被称为人类纪。不过与今天的人类有直接关联的新人(现代智人),最早也是在数万年之后才出现,而且详细的经过尚未探明,因为可以作为确凿证据的人骨尚未发现,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有待于今后的研究。

  1. 绳文海侵及与大陆的往来

从距今约一万五千年前开始,地球逐渐转暖。最终冰期的结束大约是一万年前。然而在这个最终冰期,仍然出现了两次极寒时期。在这期间,即最后的寒冷期,日本列岛与中国大陆还是连接的。不过只是北海道与大陆连接,而与朝鲜半岛已经不再连接。此时的日本海还是一个内海。进入温暖的间冰期之后,冰川开始融化,出现了海侵现象。在大约六千年前,海水侵入到陆地的内部。据说海平面比最终冰期的顶峰期上升了一百米左右。这样的过程之后,形成了今天狭长的日本。人们将此间冰期的海平面上升称为绳文海侵。之所以如此命名,是因为后冰川期与大约一万两千年前开启的绳文时期非常接近的缘故。但是最近出土了更早时期的土器,所以对于间冰期的开始时间与新石器时代(日本为绳文时代)之间的关系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由于气候变暖造成海侵的缘故,日本列岛与周围的海洋形态逐步确定,濑户内海也呈现出清楚的面貌。另外,平原和丘陵等陆地地貌出现,日本东北的山毛榉、枹木等寒温带落叶阔叶林和日本西南的栎树、栲树等温热带常绿阔叶林形成,构成了至今仍可以看到的森林景观。在这个过程中,日本列岛与今天的中国大陆之间的海陆关系也在不断变化。大约五十万年前,冰川期的日本列岛除北方外,还以朝鲜半岛为陆桥与中国大陆连接。而且我们知道,它们在里斯亚冰期(大约十三至二十多万年前)也是连接的。其证据就是在日本列岛发现了北方系的猛犸象和驼鹿、南方系的纳玛象和大角鹿的化石。这些动物也生存于大陆,说明二者的陆地曾经是连接的。人类的居住地之所以离海洋很近,可能是从生活环境的角度来看,海边比大陆腹地更适合居住的缘故。

(二)最早的居民——日本的旧石器时代 🔍

  1. 开启“旧石器时代”

二战前,人们一直认为日本列岛不存在旧石器时代。而今天已经无人怀疑旧石器时代的存在,这归功于一名热血的考古青年孜孜不倦的热心探索。这是日本考古学史上的重要发现。当时年仅二十岁的相泽忠洋一边从事贸易工作,一边对考古学抱有极大兴趣。一九四六年(昭和二十一年)的秋天,他经过群马县笠悬村泽田(后来的岩宿遗迹)的开山路时,注意到悬崖断面的关东垆坶质土层中裸露在外的碎片,便收集了起来。此后他也不断采集到碎片,但是并未在附近的垆坶质土层中发现土器。按照当时的考古发掘,挖到关东垆坶质土层,发掘工作就结束了。红土壤的关东垆坶质土层是由完新世初期堆积起来的富士山和箱根山等的火山灰构成,分为一至三万年前的立川层、三至六万年前的武藏野层、下末吉层、多摩层,共计四层。因此按照当时的常识,在关东垆坶质土层下面出土石器是不可能的。

一九四九年,为了解开这个谜团,在垆坶质土层中发现碎片的相泽忠洋找到考古学家芹泽长介和杉原庄介,向他们展示了这些碎片。以此为契机,同年九月,明治大学考古学专业的有关人员进行了正式的发掘调查,再次挖出了确定无疑的石器。这样,一个年轻人的执着探索之心以及正式学术调查的参与,翻开了日本列岛旧石器时代研究的第一个篇章。这个过程被详细记录在相泽的著述《“岩宿”的发现》中。

岩宿遗迹发掘之后,相泽和明治大学的调查在群马县境内继续进行,接连发现了旧石器时代的石器。另外,东京都和长野县也出土了石器,很快从全国各地开始不断传来发现“旧石器”(旧石器时代的石器)的新闻报道。在群马县,由于赤城山、榛名山、浅间山等火山的多次喷发,火山灰和浮石堆积而成的火山碎屑地形很多见。经过地质学家的努力,调查和研究这种称为火山碎屑地形的火山编年学取得了很大进展。根据遗物出土的地层,考古学可以区分出土物的新旧(称为层位学研究),进而可以探明垆坶质土层和火山灰的年代,“旧石器”的年代测定也取得了进展。其中也包括鹿儿岛始良火山的喷发(大约两万一千至两万两千年前)堆积起来的广域火山灰,全国性的比较研究也成为可能。如今,已在全国查明的一至三万年前旧石器时代后期的遗迹有数千处。

  1. 野尻湖调查和旧石器时代研究

日本列岛的旧石器时代开启了,此后的旧石器时代研究经历了曲折的试错过程。这一情况说明了考古学遗迹调查的艰难,下面以长野县野尻湖的发掘调查为例进行说明。从一九六二年开始的野尻湖调查,是包括当地信浓町居民在内、由全国各地市民参加的全民参与型发掘工作。到一九九七年第十三次调查为止,此次发掘工作共计有两万人次的普通市民参加。该发掘调查为探明旧石器时代“日本列岛”的环境和动物生态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在该发掘调查之前,学术界一直认为纳玛象是一种长着直牙的热带大型动物,而大角鹿是一种生活在寒温带的鹿。但是通过发掘调查,同纳玛象一起还发现了许多针叶林花粉的化石,从而探明了这一时期的植物是从亚寒带到寒温带的植被,而且从出土的弯曲纳玛象牙来看,这种象比人们想象中要小很多,是一种中小型象(体长约2.3—2.7米)。人们根据野尻湖的发掘调查结果制作了复原图,随着发掘和研究的深入,复原图也多次修改。现在已经探明,纳玛象是一种生活在温带的象,在最终冰期中比较温暖的时期与大角鹿一起生活在野尻湖附近。就这样,日本的旧石器时代研究在反复的试错过程中一步步取得进展。

在野尻湖的遗迹中还有纳玛象的脚印。遗物中除了“旧石器”之外还有很多骨角器,有用纳玛象骨做的枪头,还有多为石器制作的称为宽刃切割器的手斧等。

  1. 关于“旧石器时代”名称的争议

我们岔开话题,讲一下“旧石器时代”这个名称。由于研究者们观点不同,这个学术用语还有几种其他的叫法。在人类学领域,基于人类进化的“用双脚直立行走”的观点很受重视。由于用双脚行走,手被解放出来,工具的使用就成为可能。最初除了使用木头、骨头或者动物角做的材料工具以外,就是使用石器。由于石器作为遗物容易留存,因此在历史学划分时代时经常被用于命名。

石器分为敲打制作而成的打制石器和研磨加工而成的磨制石器。在欧洲历史学界,出现打制石器的时代称作“旧石器时代”,使用磨制石器的时代称为“新石器时代”。但是日本的“旧石器时代”的石斧中有刃部研磨而成的磨制石斧,与欧洲的旧石器时代不同。因此,日本也有学者不用“旧石器时代”这个名称,而使用“先土器时代”“岩宿时代”。本书在认可日本列岛有其特殊性的基础上,仍然使用“旧石器时代”的叫法。

  1. 寻求最早的“旧石器”

此后,日本的旧石器时代研究掀起了一场争论。争论的焦点是,是否存在三万多年前的“前期旧石器时代”(按照三期划分法即中期、前期的旧石器时代)。这场争论连日本考古学的奠基人杉原庄介、山内清男等重量级人物都参加了。最早有在青森县北津轻郡金木町进行的学术调查,这是一个比推定立川垆坶质土层更早的地层的调查。虽然此地出土了很多砾土,但都不是附加了人类劳动的人工石器,而是石块与石块撞击后自然形成的破碎砾土,即“伪石器”。这次调查,最终成了伪石器的调查。

这样,寻求旧石器时代更早期石器的呼声不断加强,目前还不存在能够追溯到岩宿遗迹为代表的后期旧石器时代的确定的遗迹。今天,已有人认为岩手县上闭伊郡宫守村的金取遗迹、长野县饭田市的竹佐中原遗迹、福冈县北九州市的辻田遗迹等地的遗迹都有可能追溯到后期旧石器时代。但是整体来看,从遗迹出土的材料并不多,相互之间的比较研究也不充分。考古学不仅仅是包含出土遗物在内的地层研究,更重要的是遗物本身的形态学研究,它是在发掘调查遗迹、探明资料的基础上进行的,因此一定要有确定无疑的材料。目前在日本列岛还没有可以认定为存在于前期旧石器时代的、确定无疑的“旧石器”材料。我们慎重地对待每一个发现,力求还原最真实的历史画面。

通过对日本古代历史和考古学的研究,我们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古老国度的发展脉络,从旧石器时代的原始风貌到“日本”国号的形成,每一步都充满了神秘与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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