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老先登:浮世碎片中的生存、挣扎与回响

我们生活的世界,如同一幅由无数碎片拼接而成的巨大画卷,时而光怪陆离,时而沉重压抑。这些碎片,有时是社交媒体上的一段文字,有时是新闻报道中的一个案例,有时则是一句不经意的感叹。它们如同“浮世汇”,汇聚了人间的悲欢离合、思想的碰撞激荡、社会的变迁脉动。作为一位长期观察数据与叙事的学者,我尝试将这些来自“喷嚏网-铂程斋”的浮世碎片拼凑起来,试图从中窥见我们时代的一些侧影,一些关于生存、挣扎与久久不散的回响。这并非严谨的社会学报告,更像是一次透过万花筒的观察,斑斓,却也可能令人晕眩。

💔 深渊回响:被遗忘者的悲歌

故事往往比数据更能刺痛人心。让我们先将目光投向一个发生在2003年柬埔寨暹粒的悲剧(来源:@李淼李三水)。一个年仅12岁的少女,生活在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她的父亲,一个酒后易怒的男人,常常对母亲和孩子们施以拳脚。在一次冲突中,少女出于激愤咬伤了父亲,这微小的反抗换来的却是更严厉的“教育”,以及一个令人心寒的交易——她被以100美元的价格,“托付”给了一个看似“老实”的过路人。

这所谓的“收留”,实则是通往地狱的单程票。女孩被带到市郊一处房屋的地下室,那里聚集着许多和她一样被“好心收留”的女孩。她目睹了同伴们一个个被带走,消失无踪。第四天,轮到了她。一辆面包车,两个面无表情的“老实人”,一路的颠簸与沉默,间或夹杂着因哭闹而招致的“拍打教育”。目的地是遥远的海边,一个彻底隔绝希望的地方。在那里,更多的“老实人”对她们进行了轮番的“批评和拍打”——这是多么轻描淡写的词语,背后隐藏的是无尽的凌辱与摧残。有女孩试图逃跑,结局是被“老实人”带到海边,“不慎手滑落入海中”。生命,在这里轻如鸿毛。

半个多月的“收留”后,女孩和幸存的同伴被转卖到一家娱乐场所。在这里,她被迫每天与多达十几次的陌生客人进行“较为亲密的接触”。三年时光,足以彻底摧毁一个人的身心。当她感到身体日益虚弱时,检查结果显示她已感染艾滋病。

疾病让她失去了利用价值。最初,“老实人们”还“好心”地让她承担打扫卫生、处理污物等体力活。但当她彻底丧失劳动能力后,便被一辆车随意地丢弃在金边的路边,如同丢弃一件破败的垃圾,“手一滑从车上不小心躺在了地面上”。

幸运的是,一家“外国势力”的人道组织发现了她,并提供了救援。检查发现,年仅18岁的她,身体状况已极度糟糕,甚至无法自行站立。尽管得到了照顾,但病魔早已深入骨髓。两年后,这个在黑暗中挣扎了8年的生命,在20岁时凋零。

故事并未就此结束。那个当初以100美元卖掉女儿的父亲出现了。他找上这家救援组织,不是为了感激,而是要求赔偿,并将他们告上法庭。令人错愕的是,法庭竟然支持了这位父亲的诉求,判决该组织因“无权在不事先通知死者家人的情况下安排死者丧葬事宜”,赔偿其5000美元。

这个故事的评论区,充满了黑色幽默式的讽刺。有人模仿官方腔调,建议给事件加上标签,拟一个看似归咎于受害者的热搜词,例如:“【少女咬伤亲爹后离家出走意外身亡,亲爹不计前嫌死磕境外势力讨回公道】”(来源:@Tiger公子,@谷大白话)。这种反讽,无奈地揭示了在某些叙事逻辑下,真相和正义是如何被扭曲的。这个柬埔寨少女的悲剧,不仅是一个个体的不幸,更是对人性之恶、制度之弊和社会冷漠的无声控诉。

⛓️ 无形之笼:逃脱的困境与习得性无助

为什么像柬埔寨少女,或者我们身边可能存在的“花花”们(那些被拐卖、被侵害的弱势群体,特别是精神障碍者),难以逃离魔窟?(来源:@凤翅金盔泛妖光)人贩子和买家并非拥有专业监狱看守系统,但逃脱成功的案例却寥寥无几。这背后,是比铁窗更坚固的无形之笼。

首先是 脱离障碍。对于长期处于被控制、被隔绝环境下的个体,尤其是那些从小被教育要“听话”、服从权威的人来说,原有的生活模式,哪怕充满痛苦,也成了一种“常态”。她们可能已经丧失了对外部世界的认知和连接能力,离开熟悉(尽管是恐怖的)环境,反而会感到手足无措。文中提到,有些被拐卖的女性本身就来自贫困或暴力家庭,被拐后的生活甚至可能与原生家庭的苦难程度相似,这更削弱了她们逃离的动机——无非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何必冒险?

其次是 缺乏信任。尝试逃跑的女性往往需要外界的帮助,但她们很快会发现,在一个封闭、熟人社会(尤其是乡村环境)中,信任是极其奢侈的东西。当地人可能更看重乡土人情、亲疏远近,而非普世的是非对错。向邻居求助,结果可能是被再次出卖,换来更严厉的惩罚。这种“世界的规律”——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往往会失败——在她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反复的失败和惩罚,最终导向 绝望习得性无助。当一个人意识到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现状时,就会放弃抵抗,进入一种“行尸走肉”的状态。这种长期的精神绝望,不仅摧毁意志,也会加速身体的衰败,甚至引发或加重精神疾病,使得逃离更加不可能。这就是为什么许多被解救的女性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

人贩子在选择目标时,也深谙此道。他们倾向于选择那些看起来“听话、老实、笨”的,甚至有精神疾病的个体,因为这些人更容易控制。正如文中所言,“上山能打虎下海能射蛟”的人,人贩子是避之不及的。而像“花花”这样的精神病人,她们无法为自己发声,即使受到侵害也难以表达和被采信,成为了施暴者眼中“最佳的目标”。文中提到“有时整村的老头和二流子都去侵害一个女疯子或傻子”,这残酷的现实令人不寒而栗。

文章最后呼吁,打破这种无形之笼,不能仅靠受害者自救。她们“根本没有条件自救”。这需要每一个旁观者的良知和行动——“该报案就报案,该发声就发声,该揪着‘收留’不放就揪着不放”。唯有如此,才能让阳光照进那些被遗忘的角落,让“花花们”有真正跑出来的希望。

🍽️ 一块猪肉的风波:信仰、身份与边界

视角转向国内,一个看似微小的事件,却激起了关于信仰、身份认同和权力边界的涟漪(来源:@赵铮-同志)。一位网名为“小昭”的回族姑娘,因为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自己吃猪肉的视频,引发了轩然大波。随后,她删除了内容并更改了网名。

事件的发酵点在于,博主“赵铮-同志”接到了自称“肥西网信办”的电话,要求他删除相关的讨论帖子,理由是“引起了民族对立”。这引发了一系列值得深思的对话:

  • 谁与谁的对立? 博主反问,一个回族人吃猪肉,究竟是引起了“谁”和“谁”的对立?这个问题让对方一时语塞。这直指核心:这种“对立”是被真实感受到的,还是被某些权力主体所定义和放大的?是个体行为冒犯了群体情感,还是某些人试图利用“民族”或“宗教”的宏大叙事来规训个体选择?
  • 宗教问题无小事? 对方搬出“民族、宗教无小事”的说法。博主追问这句话的出处,并指出这并非当前官方的宗教政策(官方政策强调宗教与中国国情、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这揭示了基层执行层面可能存在的对政策的误读、滥用,或者说,是一种习惯性的维稳思维,将个体自由问题上升到敏感的政治高度。
  • 给境外势力递刀? “负面舆论给境外递刀”的说辞再次出现。博主犀利地回应,真正“递刀”的,是那个滥用职权、威胁要用治安手段处理一个仅仅因为吃了猪肉的回族姑娘的权力执行者。这种将内部矛盾归咎于外部威胁的逻辑,屡见不鲜。

博主最终的立场是:“坚决维护回族姑娘吃猪肉、拍吃播的权利,这才是真正的民族团结。” 这句话掷地有声。它主张真正的民族团结,并非建立在压制个体差异、强制身份认同之上,而是建立在尊重个体自由选择的基础上。一个群体内部成员的多元实践,不应被视为对群体的背叛或威胁,而应被看作是社会活力和包容性的体现。

这起“猪肉风波”,如同一滴水,折射出在统一性与多样性、个体权利与集体规范、世俗生活与宗教传统之间存在的张力。它也让我们思考,在处理涉及民族、宗教因素的事务时,权力应如何划定边界,如何避免以“稳定”之名,行压制自由之实。

💥 “寄生虫”的怒火:当系统失灵时

将目光转向大洋彼岸的美国,一桩震惊社会的枪击案,同样揭示了当个体认为系统严重失灵时的极端反应(来源:@贴小君)。枪手路易吉·曼吉奥内(Luigi Mangione)枪杀了联合健康保险(UnitedHealthcare)的CEO。被捕后,他随身携带的“宣言”和在法庭上的呐喊,提供了一个理解其动机的窗口。

曼吉奥内在被押送时对记者喊道:“媒体完全脱离实际,这是对美国人民智商的侮辱!” 这表明他对现有信息传播渠道的极度不信任。他的手写笔记和宣言,则更清晰地表达了他的愤怒来源:

  • 高昂的成本 vs. 停滞的寿命: 他指出,美国拥有全球最昂贵的医疗保险系统,联合健康这样的巨头利润持续增长,市值仅次于苹果、谷歌等科技巨擘,但美国人的预期寿命却停滞不前(排名全球40多位)。这种投入与产出、企业利润与民众福祉之间的巨大反差,是他眼中系统性问题的核心。
  • 企业的“寄生”本质: 他将这些大型医疗保险公司称为“寄生虫”(parasites),认为它们变得过于强大,滥用国家资源牟取暴利,而公众却对此无能为力(”allow them to逍遥法外”)。他认为问题早已被揭露(提及罗森塔尔、摩尔等可能揭露过相关问题的名字),但现状依旧,说明这已不是意识问题,而是赤裸裸的权力游戏。
  • 个人行动的“必要性”: 他承认自己的行为极端(“迫不得已”、“残酷诚实”),但认为这是打破现状的唯一方式。他声称自己是独立行动(“没有与任何人合作”),并提及了准备过程(社会工程学、CAD设计、耐心),暗示了行动的预谋性。

值得注意的是公众对此案的反应。有人为曼吉奥内发起众筹打官司,甚至有人提议为他立雕像。这并不意味着公众认可暴力,但它强烈地暗示,曼吉奥内宣言中对医疗系统的不满和对大公司贪婪的指控,触动了相当一部分美国民众的痛点,引发了他们的共鸣。这种同情,哪怕是扭曲的,也反映了社会内部积聚的对医疗成本、企业权力和系统性不公的广泛焦虑与愤怒。

曼吉奥内的极端行为无疑是犯罪,但他的宣言和引发的社会反响,却像一面镜子,照见了现代资本主义体系下,特别是医疗健康领域,效率、公平与利润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以及当这种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时,可能诱发的破坏性力量。

🇷🇺 生存空间的回响:地缘政治的冷酷棋局

从个体悲剧和系统批判,我们转向宏大的地缘政治舞台。一段关于知名地缘政治学者米尔斯海默与俄罗斯思想家杜金对话的分析(来源:@阅读思考写作-每日不坠),为我们展示了赤裸裸的现实主义视角下的世界观,特别是俄罗斯的国家利益观。

对话的核心围绕乌克兰问题展开。杜金的观点直白且强硬:

  • 最低要求与终极目标: 当前俄罗斯提出的要求——乌克兰中立(且“中立”的定义权由俄罗斯掌握,类似白俄罗斯模式)以及承认俄占领土——仅仅是“最低要求”。真正的诉求是彻底吞并乌克兰。
  • 生存逻辑: 吞并乌克兰被视为关乎俄罗斯“生死存亡”的问题。如果不能占据乌克兰,俄罗斯就将“毁灭”。这种逻辑推演下去,便是“如果俄罗斯将要毁灭,那么就不妨拖着全世界一起毁灭”的核威慑边缘政策。
  • “生存空间”的现代变种: 这种观点的根源在于一种历史悠久的焦虑——俄罗斯(无论是沙俄、苏联还是现在)必须被一圈“友好”的缓冲区(盟友或附庸)所包围,否则就感到不安全。任何邻近的“不友好”国家,都构成威胁,必须被“中立化”或控制,否则就可能面临被摧毁的命运。这与历史上的“生存空间”(Lebensraum)理论遥相呼应。
  • 威胁的层级: 杜金将威胁分为等级。乌克兰是“一等威胁”,要么俄罗斯胜利,要么核大战同归于尽。东欧国家(如芬兰、波罗的海三国、波兰、罗马尼亚等)目前是“二等威胁”,但也面临选择:要么像匈牙利的欧尔班那样成为“盟友”,要么“等着好看”。这意味着,一旦解决了乌克兰问题,这些二等威胁就可能“荣升”为一等。
  • 对华态度的转变: 杜金承认过去曾主张“肢解中国”,理由是当时认为中国“搞全球化亲西方”,属于“不友好”国家。后来发现中国似乎并非敌人,且暂时实力强大,于是“暂时不用肢解了”,采取“以观后效”的态度。这种转变,完全基于现实利益和实力评估,而非任何道义或原则。

米尔斯海默作为现实主义大师,并未直接反驳杜金,而是从旁观者角度理解和阐述这种“俄罗斯人如何看待自己的国家利益”的逻辑。

博主对此提出了质疑:如果真如杜金所言,俄罗斯已进入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为何民族主义情绪最应高涨的莫斯科、圣彼得堡青年没有踊跃参军,反而需要满世界招募雇佣兵?博主推测,这或许正是现实主义的底色——“别人的生命如草芥,自己的安全很宝贵”。

这场对话,如同一面棱镜,折射出大国博弈中冷酷无情的逻辑。它提醒我们,在某些强大的行为体眼中,国际关系并非基于道德或理想,而是基于赤裸裸的权力、利益和生存焦虑。这种思维模式,对世界和平与稳定构成了持续的挑战。

📉 超大市场的迷思与现实

长期以来,我们习惯于听到一种声音:“中国是一个超大规模国家……有着一个有潜力,有活力的超大市场……这是任何国家、任何品牌都向往的。”(来源:@释不归)这种论述,如同肯定一个孩子“天资聪颖”,有其真实性,但也可能掩盖了复杂的现实,甚至导向一种“蜜汁自信”。

近十年的现实,让一些人开始反思:这个“超大市场”似乎并未发挥出预想中的决定性力量,尤其是在国际关系紧张、全球供应链重构的背景下。为什么?博主认为,关键在于以下几点:

  • 增长前提的动摇: 过去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得以展现,是基于几个前提:1)欧美等发达国家欢迎中国的产能融入全球体系;2)中国在融入过程中获利,并逐步开放国内市场让外资分享红利;3)中国的内部分配机制能让普通民众受益,从而有效扩大内需。如今,随着地缘政治变化,特别是欧美国家开始限制中国产能和市场份额,这些前提正在动摇。
  • 市场机制的缺位: 博主尖锐地指出,“市场经济并未在这片土地上真正发展,市场决定资源配置从未实现。权力的手始终占据着最为重要的位置。” 这意味着,尽管经济取得了巨大成就,但其驱动力可能并非纯粹的市场力量,而是包含了大量的政策干预和权力主导因素。这种模式在顺风顺水时能集中力量办大事,但在外部环境变化、需要内生动力时,可能就显得脆弱。
  • 分配结构的问题: 中国市场呈现出一种奇特的二元结构:一方面是全球最大的奢侈品购买国,另一方面是“底层老百姓真穷,根本没有消费能力拉动内需,仅有的消费只能说是为了生存”。这种巨大的贫富差距和固化的阶层,严重制约了内需的潜力,使得“超大规模人口”难以转化为同等规模的有效市场。
  • “赚快钱”的心态: 从80年代至今,中国市场的运营特征之一是“轻资产和快速周转流通”,即“赚快钱”。这导致长期投入和品牌建设可能不足,也使得市场容易受到短期波动的影响。
  • 国际定位的误判: 过度强调国内市场对世界的“不可替代性”可能是一种误判。许多成功的跨国企业,特别是互联网巨头,并未过度依赖中国市场。中国在全球经济中的角色,更像是搭乘快车的“乘客”,虽然为司机(全球经济体系)贡献了收入,但并非不可或缺。博主提醒,不要忘记苏联、中国都曾游离于国际分工体系之外的时代,“那个时代西方过的比现在一点儿不差”。

文章最后引用了《大明王朝1566》的台词:“上下挥霍无度,便掠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 这句古老的警告,似乎仍在历史的回声中震荡。博主认为,解决之道在于“发展”,但真正的症结在于既得利益格局难以打破。

这篇分析,是对“中国市场神话”的一次冷静审视。它并非否定中国的经济成就,而是提醒我们要更清醒地认识到其增长的条件、内部的结构性问题以及在全球经济格局中的真实位置。

❤️ 逝去的浪漫时代?

在经历了种种现实的拷问之后,一篇怀旧的文字(来源:@九夜茴)将我们带回了一个似乎已经远去的时代——一个以“爱”为主体叙事的时代。

作者感慨,如今我们用现在的价值观去审视过去的明星、文艺作品乃至作家,常常觉得他们“错了”。但她认为,这并非他们真的错了,而是“时代变了”。她回忆起一个“很难想象”的时代:

  • 爱情至上: 那时,人们将爱情理想化,膜拜、歌颂、追求它,甚至“比起爱自己,更舍得去爱别人”。爱情是文艺作品的主旋律——最火的是爱情片,最畅销的是爱情小说,最流行的(口水歌)也是情歌。
  • 价值标尺: 人们不计较爱情的“对错”(可能指现实层面的匹配度、利益考量等),只在乎其是否“真挚”、“刻骨铭心”。社会鄙夷“拜金”,却从不指责“恋爱脑”,因为信奉的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 时代精神: 爱情甚至超越了个体情感,成为一种寻求自我、追求自由、理想世界的集体表达。作者将那个时代称为“普通人也都是爱情匠人的时代”,每个人的生命里似乎都有一部“爱情小说”。
  • 选择困境: “爱情和面包”在当时是“难以抉择的命题”,而现在,答案似乎只有一个标准选项(暗示面包/物质优先)。

作者将那个时代比作“这个时代的青春期”。青春期总是热烈、冲动、理想化的,但也注定会结束。她并不全然惋惜,认为“想想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那么久的浪漫,已经是个奇迹了”。毕竟,“自由的相爱这件事才实现了不到一百年”。

这篇文章,与其说是在缅怀爱情本身,不如说是在感叹一种文化氛围、一种价值取向的变迁。它反映了社会从理想主义、情感优先,向更现实、更物质化、更个体化(或许也更功利化)的转向。这种转变是好是坏,或许没有简单的答案,但它确实标志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 绝望主妇的锤子:极端环境下的“理性”

生活有时会展现出比戏剧更残酷的逻辑。一个东北发生的刑侦案件审问录像片段(来源:@弗里达烧衣),就提供了一个极端情境下人性与“理性”的惊悚样本。

一名女子杀害了她的丈夫。起因是丈夫沉迷赌博,输光家产,甚至让年迈的父母在寒冬腊月连炕都不敢烧,省钱为他还债。女子在绝望中,用锤子敲碎了丈夫的头颅,随后分尸、焚尸,并将骨头丢弃路边,最终事发。

审问过程中的一段对话,令人印象深刻:

警察:你咋寻思的杀他?
女子:误杀。
警察:……那么老大个锤子是误杀啊?
女子:本来寻思给他整瘫了不让他出去赌了,但是打偏了。
警察:那你这杀人又分尸又焚尸……
女子:(不耐烦)你净说那没有用的,人死了我能搁那搁着啊?还是我能找谁帮我啊?我找你帮我给他抬出去你去吗?我只能分尸啊。

这段对话的恐怖之处,不在于血腥本身,而在于女子在描述自己极端残忍的行为时,所流露出的那种近乎“理性”的逻辑和不耐烦的态度。她的“误杀”辩解显然站不住脚,但她对于后续处理尸体的解释——“人死了我能搁那搁着啊?”、“我只能分尸啊”——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实用主义”。在她的认知里,当丈夫已经对家庭造成毁灭性打击,并且“死透了”之后,如何处理尸体就成了一个纯粹的技术问题,一个在绝境中不得不采取的“最优解”。

这个案例,极端地展示了当一个人被逼到绝路,长期的压迫和绝望可能如何扭曲其道德感和行为逻辑。她的“理性”,是一种在非人环境下产生的非人理性。它提醒我们,在谴责暴力行为的同时,也应关注那些可能将人推向深渊的社会因素和个体困境。

🙏 佛法的流变:从印度到乡愿?

文化与信仰的演变,同样是“浮世汇”中的一景。一则简短的评论(来源:@早期作坊),引用了胡小石先生对中国佛教流变的一句“暴论”,引发思考:

“唐人的佛教,是印度的佛教,宋人的佛教,是中土的佛教,此佛教之所以衰颓,而成为乡愿的佛法。”

这句话区分了唐代与宋代佛教的不同特质。唐代佛教,被认为更多地保留了印度佛教的原始精神和哲学深度。而到了宋代,佛教进一步“中土化”或“中国化”,与本土文化、社会习俗深度融合。胡小石先生的观点是,这种本土化,可能导致了佛教精神内核的某种“衰颓”,使其演变成一种“乡愿的佛法”。

“乡愿”一词,源自《论语》,指那些看似忠厚老实,实则缺乏原则、媚俗取巧、同流合污的人。因此,“乡愿的佛法”,可能暗指一种失去了超越性和批判性,变得过于世俗化、功利化,甚至流于表面形式、迎合大众低级趣味的信仰状态。

这则评论以灵隐寺为例(未展开具体事例),暗示现代某些宗教场所或现象,可能印证了这种“衰颓”的趋势。这并非是对佛教本身的否定,而是对信仰在传播和演变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精神异化和世俗化倾向的一种警示。它提醒我们思考,任何一种伟大的思想或信仰体系,在适应不同土壤、经历漫长岁月后,如何能保持其核心精神不被稀释或扭曲。

👴 未老先登:一个新词的诞生

最后,让我们以一个新诞生的网络成语作结,它或许能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某些侧面,提供一个戏谑而又精准的注脚(来源:@新西兰冷百科孙小社,@安迪斯晨风)。这个词是——“未老先登”。

这个词显然是化用了传统成语“捷足先登”(行动迅速的人先达到目的)。但“未老先登”的“登”,在这里被赋予了新的含义,指向“老登”——一个近年流行于网络、带有贬损或自嘲意味的对老年男性的称呼。

因此,“未老先登”的字面意思,大约是“还没有老,就先成了‘老登’”。它可能包含了几层意涵:

  1. 生理或心理的早衰: 指年轻人过早地表现出老年人的疲态、心态或健康问题。
  2. 行为或观念的老化: 指年轻人过早地接受或表现出保守、油腻、脱离时代的言行举止。
  3. 社会角色的错位: 可能也暗指某些本应是中坚力量的群体,却提前表现出衰老、固化、缺乏活力的状态。

评论区的互动(如“老登亦壮。以一登十。登家做主…”、“无法直视‘捷足先登’”)更增添了其戏谑和解构的意味。

一个新词的流行,往往折射了某种集体情绪或社会现象。“未老先登”的出现,或许反映了当代社会压力下年轻人的疲惫感、对某些群体老化心态的嘲讽,或是对社会活力及代际关系的一种复杂感受。它以一种幽默(可能带点刻薄)的方式,捕捉到了时代脉搏中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

✨ 浮世万象,管中窥豹

从柬埔寨少女的无声悲鸣,到美国枪手的愤怒宣言;从回族姑娘的饮食选择,到俄罗斯思想家的地缘构想;从中国市场的虚实辩驳,到浪漫时代的远去背影;从绝望主妇的冰冷锤子,到“未老先登”的网络新语……这些“浮世汇”中的碎片,如同万花筒中的景象, kaleidoscopic and fragmented。

它们展现了人性的幽深与光辉,制度的僵化与缺憾,文化的冲突与融合,时代的变迁与焦虑。我们无法通过这些碎片拼凑出完整的世界图像,但每一次凝视,每一次思考,或许都能让我们对身处的这个复杂世界,多一分理解,少一分麻木。正如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些来自“喷嚏网-铂程斋”的浮世掠影,正是我们这个时代无数侧面中的惊鸿一瞥,值得我们持续关注与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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