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欧洲,仿佛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在废墟中艰难地寻找着重生的希望。从意大利东南端最贫困区域的家庭浴室拥有率仅1/8到英国长达数年的物资配给制,无不显示出这片大陆在战争硝烟散去后所面临的巨大困境 😔。
贫困与住房危机:欧洲民众的沉重负担
在意大利东南部的克罗托内地区,马尔切萨托乡村里的库托镇,这里的生活极度困苦。镇上唯一的一处公共喷泉要为9000名居民提供干净的生活用水。这种景象只是冰山一角,在整个意大利南部,贫困是一个极端的例子。而在1950年的联邦德国,仍有1700万人口被归为「急需帮助」的一类,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无处栖身 🏚️。
伦敦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等待住房安排的家庭平均需要等上7年才能找到住所。在这段漫长的等待期间,人们只能住在战后搭建的简易房里,这些被称为「预制件棚户」的简易房分布在城市周围的空地上,用金属架搭建而成,虽然简陋但却是许多无家可归者的临时避难所。当时,「住房」成了公众关心的首要问题,就像德·西卡在《米兰奇迹》(1951)中所展现的那样,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们高唱着「我们想要有个家,孩子们才会相信明天」,这歌声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和无奈 😢。
物资短缺与消费方式的变化
战后欧洲的消费方式反映了欧洲大陆持续的拮据生活。英国实行配给制的时间最长,例如对面包的配额供给一直持续到1948年7月,布票的配给制则一直延续到1949年。军需衣物和家具的管制直到1952年才取消,而肉类和其他许多食品的配给制更是到了1954年夏才予以取消。尽管在伊丽莎白女王二世加冕典礼时有过短暂的额外分配物资,但这并不能改变整体物资匮乏的局面。即使在法国,黑市随着配给制的取消而消失,但在战时实行的对粮食供应的控制方式却一直没有放弃过,直到1949年才开始逐渐取消。在这样的背景下,几乎所有的东西要么根本没有,要么供应量很少。英国工党政府盖建的、最受欢迎的推荐家庭住房,标准是3间卧室一套的居室,面积大约只有900平方英尺。欧洲人中间很少有人拥有汽车或冰箱,女工们每天要买两次食物,或者步行,或者乘坐公交车,这与她们的母亲或祖母一辈没什么差别 🛒。
国际旅行限制与劳动力流动的阻碍
国际旅行方面的控制也进一步普遍引起受限制的感觉。为了节省宝贵的外汇,各国纷纷出台了严格的出入境政策。法律严禁外来务工者和移民进入本国,战后法兰西共和国一直沿袭执行20世纪30年代和被占领时期的法律,严禁输入外国劳工和不想放进来的外国人,只对有实际需要的熟练技工网开一面。这种政策不仅影响了人们的正常生活,也对经济发展产生了一定的阻碍作用 ✈️💼。
战争遗留问题与经济萧条的影响
到了1950年,柏林的战争瓦砾堆也只被清除了1/4,这种情况不止是在柏林一地。英国社会历史学家罗伯特·休森描写这一时期的英国人是「饱经风霜的英国人用老掉牙的机器在生产」。而在美国,到40年代末,大多数工业设备使用了还不到5年,相比之下,战后法国机器的平均使用年龄却已到了20年。通常一位法国农民的粮食年产量可以养活5个法国人,而一名美国农民的年产量却达3倍之多。欧洲人为40年来的战争和经济萧条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
集体悲苦情绪下的反政治化趋势
「战后」状态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把战后所经历的困苦时期和即将来临的繁荣年代相比,这一时期延续得远比历史学家们所设想的长久。在当时,欧洲很少有人会被告知或预料到即将在他们身上发生的变化之规模会有多么巨大。过去半个世纪的实际经历使他们许多人产生了悲观和怀疑情绪。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欧洲是块乐观主义的大陆,政治家和评论家们都对未来满怀信心。然而30年过去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了,人们的眼睛还是紧张地盯着可怕的过去。许多观察家对未来的预期都是:又一次的战后大萧条、政治极端主义的再现和第三次的世界大战。但是,20世纪上半叶欧洲人这种集体性的悲苦情绪产生了一种深层意义上的反政治化效果:远非按照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方式求助于极端手段解决问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那些暗淡岁月里,欧洲公众远离了政治。这种变化在当时只能隐约感觉得到,法西斯和共产党都难以应付日常的生存;经济发展已经不再把政治作为集体行动的目标和语言;国内娱乐和国内消费的出现,取代了人们对公众事务的参与 🤔🎭。
新生命的诞生:生育高峰的到来
此外,还发生了一些事情。《纽约客》杂志的詹妮特·弗莱纳注意到,在1946年5月,战后法国占据第二位(仅次于内衣)最受欢迎的「实用」品是婴儿车。多年以来第一次,欧洲人又开始生儿育女了。1949年英国的出生率比1937年高出11%,法国更是前所未有地上升了33%。这次生育高峰的来临意义非常重大,因为这个大陆自1913年以来,主要的人口指标一直未能上升。在更多的方面,大多数同时代人可能并没有预见到:一个新的欧洲正在诞生 👶🎉。
政治稳定的新时代
从1945年到1953年初,欧洲人一直生活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阴影之中,满心焦虑,担忧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然而,随着斯大林的逝世和朝鲜战争的结束,西欧在半清醒状态中跌跌撞撞地步入了一个重要的政治稳定的时代。40年来,西欧各国至少在它们相互之间首次处于没有战争或战争威胁状态。国内的政治冲突逐渐平息。除意大利之外,各国共产党开始逐步退入政治边缘化。人们也不再相信法西斯复仇主义会卷土重来。由于冷战带来的不确定性,使西欧人找到了新的安乐。政治对峙的国际化,以及由此造成美国的介入,有助于消除欧洲国内政治冲突所产生的刺痛。上一个时代有可能引起暴力和战争的政治问题——悬而未决的德国问题、南斯拉夫和意大利之间的国土争端、被占领后的奥地利的前途——这些问题都得到了控制,总有一天会由强国对峙和协商来解决,而欧洲本身却几乎没有任何发言权 🌍🤝。
德国问题的处理
德国问题还是没有答案。西方的正式立场是,1949年形成的两个德国应当重新合并为一个民主国家。然而,这种重新统一并不可行,除非等到所有德国人都可以自由选择他们要在其中生活的国家的政治制度,而且同时还要让联邦德国(西德)来代表所有德国民众。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苏联的立场也十分相同。苏联领导人对自己的建议也不是很上心,也不认真指望美国人、英国人和法国人会从占领区撤军,并且允许成立一个中立的、无任何军事装备的德国游离于四分五裂的欧洲大陆中部。要说的话,只是斯大林和他的后继者们并非不乐意看到美军常驻联邦德国(西德),在这一代苏联领导人看来,美军常驻联邦德国(西德)是防止德国复仇主义的最可靠的保证之一。
欧洲防务共同体的尝试与失败
为了应对德国重整军备的问题,提出了建立欧洲防务共同体的计划。然而,法国人在最后时刻否决了这一计划。最终,通过一系列的协议,如《伦敦协议》和《巴黎条约》,奠定了接下来长达半个世纪的欧洲防务政策的基础。这些协议解决了德国加入北约组织的问题,同时也加强了欧洲各国之间的合作与联系 🛡️🌍。
总之,战后的欧洲经历了重重困难,但也正是在这些困难中孕育着新的希望和机遇。无论是物质上的重建还是精神上的复苏,都需要时间和努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欧洲逐渐走出阴霾,迎来了新的发展时期。正如詹妮特·弗莱纳所观察到的,婴儿车的流行象征着新生命的到来,这也是欧洲走向复兴的一个重要标志。在这个过程中,各国之间的合作与协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为欧洲的未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