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与浪漫：杰迪亚与马蒂的旧情再续》

一、初入故地

在一片充满回忆与变化的土地上，杰迪亚骑着他那匹老马缓缓前行。”查理把房子刷成了黄色——以前是白色的；鲍勃·霍尔曼把铁匠铺后面的树都砍倒了。鲍勃从来就没有灵魂里的诗意——没有所谓的浪漫，你可以说他是个只知道埋头苦干的人。起来吧，我的老马，起来。看那边的老哈克尼斯地方——看起来整修得好多了。人们常说如果你想看看洪水过后第二天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就在下雨天去乔治·哈克尼斯的谷仓院子看看。不过那个池塘和古老的山丘还没有改变。起来，我的老马，起来。那是亚当斯的家园。我真的又看到它了吗？”

此时此刻，对于杰迪亚来说，这是无比浪漫的一刻。他的心情激荡不已，为了配合自己的兴奋情绪，他用鞭子轻轻碰了下小马，然后在白杨树下沿着山坡飞驰而下，叮当作响。他原本并没有打算那天在安伯利推销他的货物，他本想先在更远的西方村打破僵局。但他无法路过亚当斯家。当他来到敞开的大门前，便拐进了柳树下，沿着两边都是整齐白色栅栏的小路驶去，栅栏上满是盛开的甜美蔷薇花丛。杰迪亚的心在胸膛里疯狂跳动。

二、自我调侃与期待

“你真是个傻瓜，杰·克莱恩，”他对自己说。“你曾经是个年轻的傻瓜，现在是个老傻瓜。真可悲啊！起来，我的老马，起来。对你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前景太糟糕了，杰。别激动。马蒂·亚当斯很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她多年前就结婚走了，毫无疑问。可能这里现在已经没有亚当斯家的人了。但这很浪漫，是的，很浪漫。太棒了。起来，我的老马，起来。”

亚当斯家本身也很有浪漫气息。房子很大，是那种老式的白色建筑，带有绿色百叶窗和一个有着希腊式柱子的前廊。在安伯利，大家都认为这些柱子让房子显得很有格调。卡莫迪夫人说它们给房子一种古典的气息。在这个例子中，这种古典效果被蔓延在整个门廊上的金银花所掩盖，金银花垂下了淡黄色、芳香的花环，覆盖在一排排红色的盆栽天竺葵之上。房子后面是一个低矮枝条的果园，从房子延伸到主路上，再往后是一片色彩斑斓的景象，表明那里有一个花园。

三、重逢瞬间

杰迪亚从他高高的座位上爬下来，有些犹豫地走向一扇侧门，尽管它的屏风看起来很古板，但比起古典的前廊似乎更友好一些。当他走近时，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屏风后面——当杰迪亚靠近时，这个女人站了起来并打开了门。杰迪亚穿过院子时，他的心一直在疯狂跳动着。而现在，它完全停止了——至少他在后来的岁月里声称如此。

这个女人就是马蒂·亚当斯——比杰迪亚上次见到她时大了十五岁，更丰满，更红润，脸也稍微宽了一些，但仍然是毋庸置疑的马蒂·亚当斯。杰迪亚觉得这个情况很美妙。

“马蒂，”他说着伸出了手。

“噢，杰，你好吗？”马蒂说，就好像他们只是上个星期才分开一样。无论发生什么，马蒂总是能保持平静。即使是她的旧情人，也是她唯一拥有的旧情人，在消失了十五年后突然出现，也没有扰乱她的平静。

“我没想到你会认出我，马蒂，”杰迪亚仍然傻傻地握着她的手说。

“我一看到你就认出你了，”马蒂回答道，“你胖了些，老了些——就像我自己一样——但你还是杰。这些年你都在哪里呢？”

“几乎到处都有我的足迹，马蒂——几乎到处。你看，这就是结果——我现在为布恩兄弟公司驾驶一辆锡车。生意就是生意——你要不要买些新的锡器呢？”杰迪亚心里想，这真是太浪漫了，在他和他一生所爱的女人分别十五年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却要请她买锡器。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需要一个夸脱量杯，”马蒂用她甜美而未变的声音说，“但一切都会好的。你必须留下来和我一起喝茶，杰。现在就我一个人——爸爸妈妈都走了。把你的马卸下来，放在马厩第三个隔间里。”

杰迪亚犹豫了一下。

“我想我应该继续赶路，”他渴望地说，“今天我还没做多少事呢——”

“你必须留下来喝茶，”马蒂打断了他的话。“哎呀，杰，我们有好多话要说和问。而且我们不能站在院子里说话。看塞琳娜。她在厨房窗户那儿看着我们呢。只要我们还站在这里，她就会一直盯着。”

四、温馨的茶会

杰迪亚转了个身。在亚当斯家园下面的小山谷对面是一座陡峭、光秃秃的山丘，在山顶上矗立着一座几乎没有树木的农舍，窗户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上面。其中一个窗户里可以看到一张长长的苍白的脸。

“自从我们上次站在这里聊天以来，塞琳娜是不是一直粘在那个窗户上，马蒂？”杰迪亚半带怨恨半带幽默地问道。马蒂先是笑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因为回忆起其中的情景而脸红，这是马蒂的性格特点。

“我想大部分时间是这样，”她简短地说。“但是来吧——进来。即使隔着四百码的距离，我也不能在塞琳娜的目光下交谈。”

杰迪亚进来了，并且留了下来喝茶。老亚当斯家的储藏室并没有让人失望，而且显然亚当斯家的烹饪技术也没有退步。喝完茶后，杰迪亚一直待到日落才离开，并带着马蒂热情的邀请离开了，如果他以后的路线经过安伯利，一定要来看看。在他走的时候，塞琳娜的脸出现在山谷对面那座房子的窗户上。

五、过去的回忆

马蒂走到古典门廊下，在头顶悬挂着金银花花环的地方坐了下来，那些花环悬挂在她光滑的浅棕色发辫上方。她知道塞琳娜很快就会急匆匆地赶来，急于想知道马蒂招待的那个小贩是谁。马蒂更喜欢在外面见塞琳娜。在那里更容易应对。同时，她想要好好思考一下事情。

十五年前，杰迪亚·克莱恩是马蒂·亚当斯的恋人。那时杰迪亚就很浪漫，但由于他当时是个苗条的年轻人，有着丰富的金色卷发和无辜的蓝眼睛，他的浪漫反而很有吸引力。至少当时的年轻漂亮的马蒂是这么觉得的。

亚当斯一家对这门亲事并不看好。他们是勤劳、富足的家庭。至于克莱恩家族——嗯，大多数人都很懒惰和散漫。对一个亚当斯家的人来说，嫁给一个克莱恩家的人是一种不般配的婚姻。不过，如果不是因为马蒂的姐姐塞琳娜·福特，这件事肯定会发生的——虽然马蒂看起来是个温顺的女孩，但她有自己的想法。

人们说塞琳娜嫁给詹姆斯·福特只是为了他家的房子能够俯瞰安伯利几乎每一个院子。这可能是纯粹的恶意，或者不是。但可以肯定的是，亚当斯家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逃过塞琳娜的眼睛。

一天晚上，她看到马蒂和杰迪亚在月光下。她看到杰迪亚吻了马蒂。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做——也是最后一次，可怜的家伙。因为塞琳娜第二天就向父母告状。她制造了一场风暴，导致马蒂被禁止再和杰迪亚说话。塞琳娜自己也给了杰迪亚一顿臭骂。杰迪亚通常不会过度敏感，但他性格深处有一些沉睡的自尊，一旦被激起就会非常倔强。塞琳娜激发了他的自尊。杰迪亚发誓绝不会在亚当斯一家人面前低声下气，于是他立刻去了西部，决心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去闯出一番事业，然后把塞琳娜的嘲笑扔回她的脸上。

而现在他回来了，开着一辆锡车。马蒂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她对杰迪亚的失败没有任何怨恨。她为他感到难过，并且倾向于认为命运对他很不公平——命运和塞琳娜一起。马蒂再也没有其他恋人了。人们以为她会一直等着杰迪亚直到她不再适合恋爱的年龄。马蒂并不在意；她从来没有像喜欢杰迪亚那样喜欢过别人。当然，多年来她都没有想过他。奇怪的是他会这样回来——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浪漫”。

六、姐妹间的对话

马蒂的沉思被塞琳娜打断了。瘦骨嶙峋、眼神苍白的福特夫人和丰满、红润的马蒂简直是天壤之别。也许她那永不满足的好奇心，让她一刻也不能安宁，这也解释了她为何如此消瘦。

“今天下午来的那个小贩是谁，马蒂？”她一到就问道。

马蒂笑了笑。“杰·克莱恩，”她说。“他从西部回来了，现在为布恩兄弟开锡车。”

塞琳娜发出一声轻微的喘息。她坐在最下面的台阶上解开了帽子的绳子。

“马蒂·亚当斯！你竟然让他整个下午都待在这儿。”

“为什么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