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人性: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启示 New

引言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战争如同阴霾一般时常笼罩着大地。第一次世界大战,作为20世纪初的一场巨大灾难,不仅改变了欧洲的政治格局,更深刻地揭示了人性中的复杂面相。这场战争从1914年8月开始,犹如一场无法遏制的风暴,席卷了整个欧洲乃至全球。它不仅仅是各国军队之间的较量,更是对人类灵魂的一次严峻考验。

战争初期的狂热与偏见

媒体煽动下的仇恨

当战争的硝烟刚刚升起,各国的报纸就像一把把点燃仇恨之火的火炬。它们挑起了国民疯狂仇视外国人的情绪。这种煽动在当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例如,在法国,有外国口音或外国名字的人无一不身处险境。来自阿尔萨斯(Alsace)的人如果因德国口音暴露了身份,可能会受到其他法国人的殴打 😠。这并非个例,在慕尼黑有两名妇女被人听到在说法语,结果要靠警察搭救才得以安全脱身 😱。而在圣彼得堡,高呼爱国口号的暴民捣毁了德国大使馆,还抢劫德国人开的商店。沙皇为了迎合这种狂热,甚至把首都的名字从圣彼得堡改为彼得格勒,因为前者听起来德语味道太浓了 🤔。这一系列事件表明,在战争初期,媒体的煽动使得人们丧失了基本的理性判断,盲目地陷入对外族的仇恨之中。

群众参军的热情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被这种煽惑所左右。尽管大多数人在媒体的启发下想象力空前活跃,但仍有少数人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过,从整体上看,民众对战争的热情是显而易见的。在德国,超过25万人踊跃志愿参军;在英国这个唯一不实行义务兵役制的大国,1914年8月有30万人志愿参军,9月又多了45万人。工业城镇中,工友或邻居一起入伍,组成“好友营” 😊。许多人参军是迫于巨大的社会压力,因为在当时的氛围下,如果不参军似乎就是一种不爱国的表现。但是,即使如此,在英国和在其他国家一样,将一切因素纳入考虑之后,可以看到,民众的确普遍对战争满怀热情,反战的声音微乎其微。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时,可以说战争是人心所向 👏。

战争动员与士兵的无奈

运兵与物资准备

战争一旦爆发,运兵成为首要任务。德国使用了1.1万列火车,法国使用了7,000列火车,专门运送部队上前线。除了人员的运输,还有大量马匹需要运送。奥地利、德国和俄国一共征用了近250万匹马,英国和法国征用的马匹还要多上几十万匹。在军队对马匹的依赖上,1914年和拿破仑时代没什么两样 🐴。这反映了当时军事后勤体系的落后性,虽然已经有了火车等现代交通工具,但在某些方面仍然沿袭着传统的做法。

士兵的心理状态

与此同时,军队制服的颜色大多变成了深卡其色或灰色。但法国人仍然穿着属于前一个时代的军装:亮蓝色上衣、红色裤子和红蓝相间的帽子。这种不合时宜的装扮在战场上无疑会增加士兵的风险。1914年8月,士兵的背囊中还没有保护性的钢盔(1915年法国和英国给士兵发了钢盔,次年,德国军队也配备了钢盔),也没有防毒面具,但他们很快发现,防毒面具是对一种新型致命武器的必要防护,虽然效力仍然不够 😷。在这样的装备条件下,士兵们即将踏上战场,他们的心情是复杂的。与母亲、妻子和孩子的婆娑泪眼相伴的,是高亢入云的爱国歌曲和迅速得胜、早日团聚的豪言壮语。但是,前往战场的许多(也许是大多数)预备役士兵无论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摆出多么勇敢的姿态,一旦要离开自己的家庭、农庄、办公室和工作场所,心里终不免有些勉强和忧惧。他们用“到圣诞节就完事了”的梦想来安慰所爱的人,也安慰自己。没有几个人像奥地利政治家和历史学家约瑟夫·雷德利希(Josef Redlich)那样清楚地对未来怀有不祥的预感。1914年8月3日,他看到数千名预备役士兵在维也纳的火车北站登上火车开赴前线时说:“哭泣的母亲、妻子和新娘们,等待着她们的将是怎样的痛苦啊。” 😢

战争的本质与技术进步

工业化屠杀

1914年投入战争的是19世纪的军队,他们打的却是20世纪的战争。这场战争与以前战争的区别在于,它是工业化的大规模屠杀。人的血肉对抗的是杀戮机器。士兵们面对的是重型大炮、机枪、自动步枪、迫击炮、烈性炸药、手榴弹、燃烧弹和毒气。越来越多的现代武器投入作战,造成的死亡和破坏前所未有。军队策划大型攻势的时候,已经把巨大的人员损失作为必然因素纳入了考虑。火炮和弹片是战场上的主要杀手,但也有无数人死于伤重不治和战场上恶劣条件导致的疾病。例如,在1914年的最初几个月里,交战各方的伤亡人数就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字。德国损失了80万人,其中11.6万人阵亡(是1870—1871年普法战争中普鲁士阵亡人数的4倍多)。战争初期人员损失最大的是俄国。战争的头9个月间,俄国损失了差不多200万人,其中76.4万人被俘。这些数据充分说明了这场战争的残酷性 💀。

技术变革的影响

战争促进了技术进步,推出了新型武器和大规模屠杀的方法,影响深远。1915年春,德国在进攻伊普尔(Ypres)附近的协约国阵地时使用了毒气弹,自那以后,毒气开始在作战中广为使用。1916年,英国在对索姆河(Somme)的进攻中首次使用了坦克,到1918年,坦克编队已经成了重要的作战工具。从1915年起,潜艇成为德国打击协约国航运的重要武器,改变了海战的性质。同样重要的是飞行器技术迅速发展,使前线的作战部队和后方城镇的居民都暴露在空袭的可怕威胁之下。1914年8月6日,德国的一艘齐柏林飞艇向比利时的列日(Liège)投掷了炸弹,预示了这个威胁。因为平民不能免于空袭,也因为许多其他因素,平民自此成为战争行动的一部分,要么是为战争出力,要么是作为敌人攻击的靶子,这是以往未曾有过的。大众媒体进行的战争宣传向民众灌输对别国人民的仇恨。交战国采用了新的方式来动员民众。战争开始成为无所不及的全面行为。1917年,法国报刊发明了“总体战”(la guerre totale)一词来表达前线和后方在战争中捆在一起的事实。这种全面战争的概念使得战争的影响范围更加广泛,几乎涉及到了每一个人的生活领域。

全球性的冲突

非洲与亚洲的参与

虽然欧洲是“一战”的中心,但这场战争是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全球性冲突,影响到了每一个大陆。这部分是因为英国和法国(尤其是英国)是全球性帝国。英国下属的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和南非都在1914年8月跟随英国加入了战争。非洲人和印度人被征召入伍去为欧洲人的事业作战,许多人命丧沙场。100万印度人参加了协约国一方的作战,其中很多人被派往非洲和中东的战场。法国从自己的殖民地,主要是西非和北非,征召了60多万人。200多万非洲人或者应征入伍,或者充当劳工;约10%的人没能活下来。东非战场动用了大量劳工搬运沉重的军需,致使劳工死亡率高达20%,比英军士兵的阵亡率还高。这些数据表明,战争不仅仅是在欧洲本土进行,它波及到了全球各个角落,给世界各地的人们带来了巨大的苦难 😫。

土耳其与亚美尼亚问题

战争的范围继续扩大。土耳其在1915年遇到的危机促使它犯下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最严重的暴行。土耳其所在的地区在战前就曾多次发生可怕的屠杀,原因是安纳托利亚(Anatolia)东部信仰伊斯兰教的土耳其人和库尔德人与信仰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之间常有领土争端、民族冲突和宗教对抗。1913年政变后,土耳其的激进民族主义者取得了政权,掌握了国内政策,在战前即已开始努力在土耳其境内实现更大程度上民族和宗教的一致。在总人口中占少数,但数目依然众多的亚美尼亚人显然是这一目标的一大障碍。那时,奥斯曼帝国和俄罗斯帝国之间的战争已经大大加剧了安纳托利亚和高加索这些边境地区的紧张。现在土耳其人和亚美尼亚人之间的敌意更是使这种紧张到了几乎白热化的程度。居住在俄国边界两边的亚美尼亚人一心要摆脱土耳其的统治,大多同情俄国。大战爆发后,他们觉得脱离土耳其的机会终于来了。亚美尼亚人得到了俄国的鼓励,而土耳其通过安插在圣彼得堡的间谍了解到,俄国人计划挑唆亚美尼亚人造反。这对土耳其来说是一大危险,特别是因为亚美尼亚人居住的地区是战略要地。土耳其领导人认为,亚美尼亚人和敌人狼狈为奸,威胁到了国家的战争计划。饱受暴力袭击之苦的亚美尼亚人则认为,与俄国合作是保护自己不致遭受更大规模屠杀的最好办法。1915年4月中旬,亚美尼亚人在凡城(Van)发动叛乱。参与叛乱的各方,无论是亚美尼亚人、土耳其人,还是库尔德人,都犯下了暴行。然而,俄国人并未提供帮助,亚美尼亚人只能孤军奋战。土耳其要面对西方协约国从达达尼尔海峡方向汹涌而来的大军,又提心吊胆地防着俄国人自高加索那边前来进攻。他们把亚美尼亚少数族裔视为俄国的特洛伊木马,报复起来特别凶狠残暴。战争给土耳其提供了大好的机会,使它得以追求民族单一性这个意识形态上的目标。凡城叛乱后不久,土耳其政府就开始驱逐亚美尼亚人。驱逐的规模日益扩大,与之相伴的暴力也迅速升级。几周后,土耳其政府颁布命令,把居住在安纳托利亚东部的约150万亚美尼亚人全部赶去叙利亚沙漠深处。在被驱逐途中以及到达营地后,许多人因患病或遭虐待而死。更多的人惨遭屠戮,那是土耳其领导人支持的屠杀计划的一部分。据估计,亚美尼亚人的死亡人数在60万到100多万之间。这一悲剧性的事件成为了历史上一段黑暗的记忆,提醒我们种族仇恨和极端民族主义的可怕后果 😖。

战争的僵局与消耗

西部战线的僵持

随着战争的推进,西部战线逐渐陷入了僵局。从英吉利海峡沿岸一直修到了瑞士边界的战壕成为了双方士兵长期驻守的地方。战壕中虫蚁成群,泥泞不堪,大批士兵只能在那种非人的条件中存身。战壕蜿蜒曲折,前方树立着一卷卷装有尖刺的铁丝网,还有支壕通往军需库和野战医院。这种僵局持续了四年,直到1918年。交战国中无一因战争初期的巨大损失而试图结束战争。各国都有巨大的兵员储备。各方的战略思想实质上都是要拖垮敌人,直到对方无力再战。而实现消耗战目标的主要方法就是,向战场倾注越来越多的部队,来对敌人的牢固防线发动越来越大的进攻。因此,大规模流血注定要无限期地继续下去。例如,在凡尔登战役中,从1916年2月到7月,德军把凡尔登围得如铁桶一般,之后发生的激战持续到12月。对法国人来说,凡尔登保卫战成了为法兰西而战的象征。双方都损失巨大,共伤亡70万人以上,其中法方伤亡37.7万人(16.2万人阵亡),德方伤亡33.7万人(14.3万人阵亡)。但德国人没能取得突破。对法国人来说,他们的国家得到了保全。对德国人来说,他们损失惨重,却徒劳无功。这种消耗战的模式在索姆河战役中表现得更为明显。经过长达一周的猛烈轰炸,战斗于1916年7月1日正式开始。光是那一天,英国和英联邦自治领的军队就损失了57,470人,其中19,240人战死,35,493人受伤。那是英军历史上最悲惨的一天。事实很快表明,以为此役能带来重大突破完全是幻想,而且是代价沉重的幻想。到11月底,索姆河战役在雨雪泥泞中渐渐平息下来时,英国和英联邦自治领的军队仅在35公里长的战线上获得了宽约10公里的一片狭长土地,法国军队的所获比英军约多一倍。为了这点儿成果,死伤了100万人以上。英国和英联邦自治领军队的伤亡人数是419,654(其中127,751人死亡),法军一共伤亡了204,353人,德军伤亡了465,000人。索姆河战役的损失如此恐怖惊人,所得却如此微不足道,实在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西部战线上最糟糕的战役。这种僵持和消耗的局面反映了战争的残酷性和难以预测性 😵。

东部战线的变化

相比之下,东部战线的情况较为复杂。东部战线很漫长,部队部署不如西线密集,战况从未像西线那样僵持不下,而是较为有利于中央国(Central Powers)。德国老将保罗·冯·兴登堡(Paul von Hindenburg)重披战袍,在精明强干但有时容易冲动的第八集团军参谋长埃里希·鲁登道夫(Erich Ludendorff)少将的辅佐下,指挥德军于8月下旬在东普鲁士的坦嫩贝格(Tannenberg)大败俄国的第二集团军。德军是在自家的土地上抗击俄国入侵的。俄军在占领东普鲁士的两周期间造成的破坏,德国人看在眼里,更加深了他们原有的反俄偏见,助长了他们的作战斗志。俄军遭到重创,几乎损失了10万人,其中5万人伤亡,5万人被俘。不久后,在9月8日到15日的马祖里湖区(Masurian Lakes)战役中,俄军又损失了10万人,其中3万人被俘。在南面的俄奥战线,俄军进攻加里西亚的战斗比较成功。奥地利军队在庞大的俄军面前寡不敌众,损失惨重,被迫于9月3日灰溜溜地撤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奥匈帝国的实力逐渐削弱,德国不得不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奥匈帝国的厄运还没到头。1915年5月23日,意大利在英、法、俄一边加入战团,开辟了南部战线。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奥匈帝国实力虚弱,但应付意大利还是绰绰有余。与此同时,德国接连大败俄军,先是2月在东普鲁士的马祖里湖区(俄军损兵折将9.2万人),然后是春天和夏天在波兰。6月,德国把加里西亚从俄国手中抢了回来,7月和8月,又夺取了(以前在俄国统治下的)波兰会议王国(Congress Poland)的大部分地区。华沙也于1915年8月4日落入德国之手。夏季大攻势终于结束时,德国已经征服了拉脱维亚西部沿海的库尔兰(Courland)和立陶宛。从5月到9月,沙皇军队的损失达到了令人震惊的200万,其中90多万被俘。这种胜利对于德国来说似乎是曙光初现,但它的时间并不多,在西线克敌制胜不能久候。

结论

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它不仅造成了巨大的人员伤亡和物质损失,更重要的是它揭示了人性中的弱点和矛盾。在这场战争中,媒体的煽动、群众的盲从、士兵的无奈、技术的进步以及全球性的参与等因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复杂而残酷的画面。它让我们看到了战争的无情和毁灭性,也让我们意识到和平的珍贵。我们应该从这段历史中吸取教训,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环境,避免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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