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戈铁马:东西方帝国与外来入侵者的斗争

古战场 🏛️⚔️

最美好的归宿:东西方社会发展的衰退

「在此最完善的世界上,万物皆有归宿,此归宿自然是最完美的归宿。」在伏尔泰的经典喜剧作品《老实人》(Candied)中,导师邦葛罗斯孜孜不倦地重复着他的乐观主义哲学。然而,在历史的长河中,这种看似完美的世界却常常面临崩溃的命运。

衰退的历史背景

在公元后的前几个世纪,东西方核心都被非常富庶的强大帝国所主宰。一位中国诗人曾这样描写:「帝王出游,场面极尽奢华。欢愉无尽,绵延数万年。」对于罗马帝国,古希腊雄辩家阿里斯提得斯(Aristides)更加热情洋溢地赞叹:「为了帝国的永存,文明世界一齐祈祷。请求所有的神一起赐予这个帝国,赋予这个城市永恒的繁荣,永不消逝,直到石头漂浮在海面上,直到草木再不发芽。」

然而,这些辉煌的景象并未持续太久。东西方的社会发展在公元前1世纪左右达到巅峰,随后不约而同地出现衰退。这种衰退不仅范围更为广泛,波及欧亚大陆两端,而且影响程度更深,持续时间更长,长达数个世纪。截至公元400年,东方社会发展的衰退程度超过了10%;截至公元500年,西方社会的发展程度倒退了20%。


秦汉和罗马帝国统治下的世界新秩序

古代帝国的兴衰

古代帝国并不全是「邦葛罗斯」式的人。经历了数百年的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战争最终引导和平繁荣的事实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统一战争刚结束,秦国和罗马帝国这两个超级大国就在血腥残暴的内战中诞生。秦国很快稳定下来,并日益强大,而罗马帝国则经历了更为漫长的过程。

秦朝的兴亡

在征服战争中,秦朝中央集权的强制机构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但在和平统治阶段,这种机构的运作结果并不理想。公元前221年,秦国消灭了最后的敌人,但秦始皇继续在全国范围内征召男丁,这一次并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派遣他们修建自己的陵寝。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些人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因为他们修筑了绵延数千公里的道路和运河。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却远非如此。根据司马迁的记载,作为秦朝的第一位皇帝,秦始皇自命为「天子」,并寄希望于一些招摇撞骗之徒,靡费大量钱财寻求长生不老之药。也许就像现代人买保险那样,他花费36年时间,命令70万男丁修建帝陵。(考古学家已经在秦始皇陵挖掘出数百人的殉葬坑。)

秦始皇陵是一个占地20平方英里的中国墓葬建筑群(大部分还未被开掘),与埃及金字塔遥相呼应,不相上下。秦始皇陵是一个工作队于1974年挖掘水井时无意中发现的,现在已闻名遐迩。共有六千多尊真人大小的陶俑守卫着整个陵寝,它们是世界考古界的奇迹。

然而,秦始皇的暴政激起了社会各个阶层的强烈抵抗。王公贵族加以指责,知识分子站出来反抗,农民发动起义。由于秦始皇在国内实施恐怖统治,他刚驾崩就发生了大规模内乱。


罗马帝国的复杂性

罗马与秦国所面临的问题正好相反。秦国的问题在于高度集权的统治方式无法适应和平年代的发展步伐,而罗马最棘手的问题是组织机构过于松散。

在罗马帝国内部,由富有的年长男性成员组成的元老院以及由贫穷市民组成的公民大会得到进一步发展,这对于一个城邦国家的运作来说绰绰有余,但它们无法胜任对一个帝国的管理。到公元前80年左右,再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到底是谁在统治罗马帝国。

尽管罗马在接下来的50年间内战频发,但至少没有像秦朝那样顷刻崩塌。越来越多的军队只效忠于他们各自的军事将领,不再遵从为国尽忠的原则。元老院为了遏制这些战功赫赫的军事领袖,只好派他们攻打更为弱小的邻国(反而使得这些将领实力大增),或者任命新的军事将领来讨伐旧将领(结果又引发了新的危机)。

到公元前45年,尤利乌斯·恺撒成功地打败了所有入侵者,次年遇刺身亡。自此,历史的车轮重新开始转动。公元前30年,屋大维在埃及抓捕了安东尼和克丽奥佩特拉(「埃及艳后」),他们最终被迫自杀。此时,罗马帝国的贵族们对于长期征战已经深恶痛绝,于是达成一致意见:私底下,他们将对屋大维(后命名奥古斯都)唯命是从,而在公开场合,他们又假装把他当做普通市民对待。通过这个诡异的协定,似乎所有人都保全了面子。


国家关系的演变

托尔斯泰有一句名言,「幸福的家庭有同样的幸福,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这句话同样适用于国家关系。对于国家来说,分裂灭亡有无数种方式,比如战场失利溃败,君主昏庸无道,贵族脱缰失控,百姓暴动叛乱以及政府运作不良。但是保持国家统一只有一个方法:妥协。

汉朝的妥协之道

公元前202年,汉高祖与其他诸侯达成一项协议:将他「国家领土」的2/3分别赏赐给10个诸侯,作为其统治下的半独立国家存在,从而结束内战。汉高祖深知,为了防止新的内战发生,国家需要根除这些诸侯的威胁。如果下手过快,惊动了这些诸侯的话,可能会引发帝国原本想要阻止的战争。相反,如果下手太慢,又会导致这些诸侯势力过于强大。然而,汉朝皇帝很好地把握了时机,在公元前100年利用几次突发的叛乱活动,彻底解除了来自诸侯的威胁。

和秦始皇的妄自尊大相比,汉朝皇帝们显然要收敛得多,但他们或多或少也存在狂妄的一面。例如,公元前141年汉景帝驾崩时,也有众多兵马俑随葬(数量是秦始皇兵马俑的6倍多,但高度只有其1/3)。尽管汉朝皇帝和商周的君王一样,坚信自己是连接人间和上天的代理人,但除了伟大的征服者汉武帝之外,汉朝其他皇帝都未曾宣称自己长生不死或君权神授。

他们小心谨慎地维持统治。皇帝们与世家大族打交道时,需要抛弃皇家信仰(尽管也可以采取比较实际的做法,即把贵族的财富与宫廷自身的成功联系在一起)。如果想安抚士绅学者,就需要将皇位纳入一个理想化的儒家等级制度模型(在此也有一个具有实践意义的做法,就是把人们对于儒家经典的认知程度作为入仕的考量标准,而非凭借贵族关系网络)。而在广阔的乡间,维持皇家的权威需要运用一些其他要素。在前轴心时代,皇帝曾经充当世人和祖先、神灵之间的桥梁角色,现在他们要将这种角色与更加现实的措施相结合,诸如减少赋役、缓和严酷的秦朝律法以及相应的税收减免政策。

这种妥协带来了和平统一的局面,并逐渐将东方核心转变为一个独立的整体,东方核心的统治者们称之为中国(世界中心的「中心之国」)或者天下(普天之下,因为在他们看来,边境线之外的其他东西都无关紧要)。


经济与技术的发展

农业与能源的进步

两大核心国人口迅速增长,经济飞速发展。从最基本的方面来说,据我们统计——社会总产量、每单位土地的产量或每单位劳动力的产量——农业产出呈上升趋势。汉朝和罗马的律法不仅为地主的财产提供了更多的安全保障,对待农民的财产也一视同仁。各阶层的农民因此得到更多耕地,他们致力于扩大灌溉面积,改进排水系统,购买奴隶或者雇佣劳动力,并且更多地使用肥料和更加先进的工具。

埃及相关史料表明,罗马时代的农民每播种1磅种子就能收获10磅小麦,这对尚未经历现代化进程的农业生产来说,无疑是一项傲人的成绩。虽然尚无任何中国农业的相关记录,但在农业手册中保留下来的农业发现和农业记录表明,中国当时的农业产出也相当高,尤其是在黄河流域。

当时的人类已经发现四种潜在的、具有革命性的能源——煤炭、天然气、水力和风力。前面两种能源一直处在边缘地带,当时中国有一小部分铁匠将煤炭用于铸铁作坊,四川的制盐者用竹管将天然气抽上来,通过燃烧来蒸发海水中的水分。但是,后两种能源的发展完全不同。公元前1世纪,罗马和中国都发明了水车,为磨坊提供动力研磨谷物,以及加热熔炉。目前所知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当属公元100年后建于法国巴贝格地区的水车,它拥有16个互相连接的轮子,可以产生30千瓦的能量,基本等同于100头公牛(或者两辆全速行驶的福特T型车)所产生的能量。


贸易与工业的同步发展

规模更大、条件更好且价格低廉的船运(以及港口、运河)几乎和耕地、水车占据着同等重要的地位。由此可见,贸易和工业发展是同步的。

图6-2很清晰地表明了当时的西方发展状况,将不断增长的海难船只数量和2005年针对西班牙佩尼多维洛地区湖泊沉积物调查研究中记录的铅污染水平对比。(之所以调查海难船只,是因为缺少现存的关于古代船运的书面记录,因此——除非随着时间推移,船长们莫名其妙地变得笨拙,因而经常在驾驶船只时发生触礁事故——海难船只数量最能体现出当时船运发展的程度;之所以调查铅污染水平,是因为作为银加工业的衍生物,铅对于地球化学家来说是最容易展开研究的同位素。)图中,两条曲线同步上升,且都在公元前1世纪达到顶峰,这体现出当时贸易和工业发展的紧密联系(以及对于环境发展来说,古罗马时期绝非黄金时代)。

我们还无法将图6-2与东方发展的相应图表做比较,因为中国考古学家还没有搜集到可以计量的足够数据。然而现存资料表明,公元前300年后东方核心的贸易发展相当繁荣,但仍然不及西方核心发展程度高。


结语

东西方帝国的兴衰史是一部充满矛盾与冲突的史诗。从秦汉到罗马,每一个帝国都在探索如何平衡权力与民生,如何在扩张与稳定之间找到合适的支点。尽管历史的车轮不断向前滚动,但那些曾经辉煌一时的帝国留给我们的教训与启示依然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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